前言1
人生就是一场创业1发了后,有小伙伴私聊我,说他现在就面临类似困境,整个人都抑郁了。
还说(看到)一点光的感觉。
受宠若惊。
为了让他少些困扰,也为了给你些启发,我争取日更,尽快把这个经历写完。
前言2
接下来我会讲到离婚。
言辞中我可能会有轻浮之意,那不是故意而为之。那时的我,就是那个样子。
离婚的原因往往有很多,因为我侧重讲创业,所以讲事业上的事情多一些。不代表离婚没有其他原因。
虽然离了婚,我依然爱前妻。
请勿喷,你就当看了个小说。
你问我会不会复合?
不会。
我已经跪着把最灰暗的日子走过,再也不想回到那种身不由己的日子。
就这样吧。
我爱你,再见。
1
好了,必须得插播一些内容,才能交待清楚。
前文提到的股东S,是我的前妻。
我与S是初中同学,高中相恋。于2009年结婚,育有一女。
没离婚前,我俩就是人见人酸、花见花败的青梅竹马。互相都是对方的初恋——虽然不是对方喜欢的第1个人,但都是对方牵的第1双手。
2018年离婚时,我35岁。我和S已经相识23年,相恋20年。
这与其说是离婚,不如说是把自己锯成两瓣。
2
1996年13岁,初识。
我与S的家庭环境在同学中算好一点的。
这点从平时出去玩,手里零花钱多少能看出端倪。我和S手头都相对宽裕。
2009年26岁,结婚。
我父亲基本破产,而S家的财富再次进入高速增长阶段。
2009~2013年创业期间,其实我们是不缺钱的——如果需要流动资金,100万以内,随时可以到位。
因为种种原因,我们就着那启动的20万,小心翼翼地经营了4年。
2013年,我和S从深圳搬回广州,当时只想着,住在S母亲附近,多一个亲人,也多一份亲情。
创业失败了,我也想依靠一下,回归一下家庭。
没想到,这是一个大坑的开始。
我们住在离S母亲“一碗汤”的距离,周末基本是一起过。这也是从深圳搬回广州的本意,享受家庭,享受亲情。
可人生阶段不同,经济实力不同,消费水平的差距就有点大。
出行有司机,周末去别墅,偶尔吃个人均四五百元的自助餐,年轻人认为的奢侈之举,在有经济实力的长辈这里都是常规操作。
怎么说呢……
虽然我时时刻刻提醒自己,这些钱都是女方的,与我无关。我也一直保持着要自己创业的雄心。
可时间一久,事业还没起步,我的消费水平就先上去了。
毕竟我当时住着几百万的豪宅(现在约1千万),出行有奥迪宝马,周末要么佣人司机,要么商场别墅。
长辈已经非常低调了,没有买保时捷宾利,顶多是买BBA,再配个司机。
其实,配个司机才是低调的奢侈。一名司机一年的支出不比一台百万豪车低……
低调的奢侈最要命。
反正,我迷失了。
不知不觉养成了高消费的习惯。慢慢就有了一个月固定开支2万的家庭,且不含房贷。以及,压力太大就连买N台电脑和N个耳机来解压习惯……
消费水平上升太快和被消费主义洗脑,是我踩的最大的坑。
我没被微博、小红书等各种媒体洗脑,但着实被有经济实力长辈的消费方式给洗脑了。
还是那种低调且有实力的长辈给洗脑了……
进入这个坑,既有自己主观的原因——人嘛,都是好逸恶劳的,嫌贫爱富的。
也有被动的部分——我总不能要求S放着CBD的房子不住,远离母亲,搬到郊区去住吧?
当时的我,也是矛盾的。
一边想靠自己来创业、想证明自己,另一方面假设了创业启动需要50万的资金。
50万资金从哪里来?
长辈。
再具体一点,我爸破产,那就是S的母亲。
旁白:不是说好的靠自己吗?怎么指望着别人出50万的启动资金呢?
我:因为我的钱全部拿去养家了呀。
旁白:养家不是男人的责任么?你是有怨言么?
我:男人是该养家,我没有怨言。
我:可我还是想创业,能不能帮帮我?反正你(女方)又不缺那50万。
……
虽然这个对话是虚拟的,但这就是我复杂内心想法的缩写。
我以为这段青梅竹马的婚姻,我以为在外面加加班,就能搏得S母亲的信任,再次投资50万我,让我创业。
毕竟,2009年创业时,股东的资金长期没到账,是S母亲拿了20万出来先行运作。
可现实是打脸的。
从2016年从首饰公司离职,到2018年初,约两年的时间里,我一直各种蹦哒。
我先后在3家公司工作,底薪都是2~3万,提成另计。
因为内心有强烈的创业想法,这些工作,我说辞就辞。
这其实是我的一种行为艺术——我通过随便辞掉高薪工作来向女方表达,三五十万一年不能入眼,我要创业的真实想法。
每次辞职,创业的想法都没有得到支持。又因为必须养家,必须每个月拿2万回家的压力,而再次出去工作。
我有一种强烈的、身不由己的感觉。
就这样持续了两年,换了3份工作,我终于意识到——不是我的意思没传达出去,而是女方不再支持我创业这个事情。
当我的愿望落空,并逐渐意识到女方的态度时,我绝望了。
我绝望的过程大致是这样的:
- 收入上不去,停留在30~50万一年:外贸以中小型企业为主。中小企业的工资,30~50万是一个上限。30~50万一年的工资,要么拿不久,要么拿命去换。高薪,别想长久。
- 支出降不下来:一个月2万,是家庭最低开支,无法再降。再降就要影响家庭生活质量,女方就会不同意。
- 存不下钱:收入减去支出,一年存不下几个钱。
- 用钱的地方太多:特别是父母破产,养老要指望我。
- 创业无望:逐渐意识到不可能有启动资金的支持。
当我意识到这些时,我逐渐有了一种自己是养家工具的感受。
我身上没有任何资产,仅有的积蓄也少得可怜。但每个月固定支出的大头全是从我这里出。
没人在意我想创业,没人在意我想让父母过上好生活——我父母老来破产,我得养他们,得让他们尽量过上有保障的生活。
有的只是:
老公,你压力不要那么大嘛。你看我们小家一个月2.5万就够了,压缩一下一个月2万也行。
爸妈那边你压力也不要那么大。
以后他们就不买房子,在成都或老家租个房子养老,你和小弟(我有一个亲弟)一起交房租和生活费,一个月也要不了多少钱。
初听这些话,我觉得没什么问题——多好的一个老婆,处处为我着想。
时间久了,我品出了不一样的味道。
我在广州珠江新城过着“低调”的小日子,却只给我父母规划了一个“租房养老”的未来?
对了,在我的家庭固定支出里再加5千,或者1万。
在我的之前的小家庭里,我妈才是主力。
从备孕到女儿6岁的7年时间里,买、煮、拖、洗都是我妈的,女儿也是我妈带大的。
白天年轻人上班,晚上女儿跟着我妈睡。
说我女儿是我妈买带大的,一点都不为过。
也就是说,我妈一个人抵两个人用——既照顾大的,又照顾小的。
固定支出加个5千或1万,不过分。
换句话说,为了维持以前小家的生活质量,我尽力了。
我调动了所有能调动的人和力量,来供养它,包括我妈。
如果我稍微为父母计划,为自己考虑,我就应该让母亲外出务工,一个月象征性地寄点钱来,当奶奶没帮忙带孙女的补偿。
这个钱,重在堵人的嘴——人呀,不患寡,患不均。
这样7年下来,我妈也能存一二十万,自己就能买房,不用指望他人。
偏偏我没有。
从结婚开始,我就当S是一家人,想着要过一辈子。
我为她计,她为我计。
为了让她,我没留一分私房钱。
有一次,我妈与S发生了口角,不开心,想回四川散散心。
我背着S塞了2000元给我妈,让她回四川好吃好喝,开心些。
结果这2000元的洞,几个月我都平不了……
3. 我心头的刺
再补一个事情。
2014年3月,我的驾照到期,需要重新申领。
驾照是2009年我在大连考的。
2009年,家父开始破产。我以为回大连尽一份力,可以挽救。
于是在大连呆了近一年,才有了在大连考驾照一事。
又因我驾照上用的曾用名,导致我不能在广州重新申领驾照,必须回大连搞定。
于是有了我在2014年,家父破产几年后,重回大连的事情。
大连,让我又爱又恨的地方。
家父搞建筑,俗称“包工头”,八十年代末的万元户。
八十年代末的万元户,在发达地区可能比较普遍。在我老家6线城市的农村,那可相当稀罕。
因为发家早,所以家父的外号“蔡老三”,在大连的建筑圈子里还是比较有名的。
如果你有从事建筑的朋友在大连,可以打听打听“蔡老三”这个名号,应该能听到他的江湖传说。
八十年代末,家父做为第1个在大连发了财的人,很多老家的四川人都慕名跑到大连去搞建筑。
农民嘛,也只能出卖劳动力,做建筑。
建筑行业,接活儿靠关系,但结账得要“户头”。户头,即建筑公司的资质。
要搞定这个资质是需要一定关系和本钱的。初期只有极少几个老板有。
所以来大连搞建筑的第一批四川人,也是后来的老板们,基本都会与家父打交道——借用家父的户头去结款。
发家早,户头稀罕,家父算是年少成名了。
就这样一个八十年代在大连发了财的四川人,居然在2011年左右破产了,跑路了。
2014年,他儿子居然回大连来了。
于是有了我这次梦幻之旅。
飞机落地大连,走出机场,一辆墨绿色的捷豹XF停在我面前。
车窗落下,一个女孩儿叫住我:哥儿!
哦,是W表叔的女儿来接机。
坐进副驾,我仔细地看了一下表妹,生怕坐到陌生女子的车上,被打。
我拿出手机,搜了一下这台车的价格,大约七八十万RMB。
一种不祥的感觉冒上心头,靠。
在W表叔家安顿好后,母亲和W表叔都建议我,既然来了,还是去拜访一下在大连的长辈。
毕竟很多年没见了。
来大连的四川老板们,从八十年代末就聚居在一起,并经常走动。
到现在也是三十多年的交情了。
于是我开上墨绿色的捷豹XF,买了几箱进口水果,开始打电话。
一家一家地联系久未谋面的长辈,一家一家地送水果去了。
几家后,到了Y姨娘家。
Y姨娘人美热情,邀请我晚上一起吃个饭,说她来安排。
我一想也对,与其我开车一家一家送,搞到明天都送不完,不如晚上聚餐一次搞定。
经过多年发展,Y姨娘和Y表叔是圈子里条件比较好的家庭。在大连市中心有别墅,子女在澳洲。
因为有发言权,所以这个局她来组非常适合。
晚上,我准时到了某川菜馆。
一进包间,我就觉得不对劲。
这是一个超大的包间,里面有十几把椅子,比我水果的箱数多。
到了开饭时间,人全部到齐。
整桌除了我一个男的,全部是娘子军。
趁着还在上菜,我请几位长辈把车钥匙给我,我把水果放到车后背箱。
放水果期间,我顺便把各位长辈的车看了一圈。
最差的奥迪Q5,最好的红色保时捷轿跑。
保时捷是Y姨娘的。
老婆们开Q5和保时捷,意味着老公们的车更豪。
做建筑这一行的老板,非常讲究行头和实力——全靠这些“实力”接活。
回到席间,就开始向各位长辈问好、敬酒。
同时听她们一口一个儿子的叫我,听她们讲小时候是如何喜欢我。
这顿饭把所有交情都吃没了。
可能从来就没什么交情吧。
聚餐前,我挨家挨户地打电话:“X叔,我来大连了,希望有空一起坐坐。”
聚餐时,没一个男性出席,全是娘子军。
重点是,娘子军一个没少,还来多了。
这TM哪里是来吃饭的,这是来看笑话的。
看,这是著名的蔡老三的大儿子。
嗯,还好,心里舒坦了:
- 虽然我儿子没他高,但有钱。
- 虽然我儿子没他有文化,但有钱。
- 虽然我儿子没他有气质,但有钱。
好端端的一餐饭,我吃出了屈辱的感觉。
这顿饭应该是2014年4月初,我凭驾照的换领日期2014年4月10日推断的。
回去后,我没对任何人提起当天的晚餐。
因工作需要,有时必须得陪老板喝酒。
我酒品还行。
不管在外面醉成什么样、多晚,我都会回家。
回家后也没有话,倒头就睡。
只有一次,我闹着:“我要听周杰伦的外婆!”
然后睡去。
从大连回来后,有一次醉完,起床。
S说:“老公,你昨晚在说酒话,你知道吗?”
“不记得。啥酒话?”
“你回到小区,就跪在小区草坪上吐,拉都拉不起来。吐完一直在重复一句话,不是这样的,不是这样的……”
我心中一阵绞痛,视野模糊。
世界一片鲜红。